亲爱的人类,你们好。我是克洛达博物馆最幽默的空想者,拉莱克。

返纹

Part.1

  火箭弹像老鹰一样飞来飞去,建筑也像薄片一样脆弱地碎个满地,再染上鲜红或是棕黄的颜色。

  齐格勒打心底讨厌这种画面——尽管她早已司空见惯。

  双亲,同事,异乡人。回忆又像潮水一样涌了起来。

  她呆滞了一下,又猛地摇了摇头,金白的头发险些飞了起来。

  面前的难民们还等待着我呢,我不能再分神了。她想。

  她熟练地操作着天使之杖,黄色的光束散发着温暖的光芒,掩盖了她因长年累月的奔波和工作而轻微颤抖的双手。

  空中武装着作战服的士兵们继续倾泻着弹药,得益于作战服的高性能和指挥官的战术,他们不需要她来费心。

  但时间依旧紧迫,身后的掩体一层层地崩溃,巨大的压力让齐格勒一次又一次地断片。

  最后一次断片,是被沉重的金属响声拍醒的。

  齐格勒只看见一名身着作战服的士兵向毫无掩护的地方坠去,不知是本能还是习惯,她想都没想,启动女武神,飞向了那名士兵。

  飞弹们没有命中幸运的齐格勒,但她是被那名士兵撞晕的。

Part.2

  人们一个接一个安静地走出房间,迫不及待又心怀不安地活动着身体。

  这里是齐格勒博士专用的医疗中心,放置着最尖端的医疗设备,也有着说不出的肃重气息。

  几乎每天都会有许多或轻或重的伤员进来,但今天,这里还留着两位女性没有离开。

  棕色皮肤的女性名为法芮尔·艾玛莉,身为一名安保人员,她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。也许因为司空见惯,也许因为军人的自律,她没有表现出常人所有的惶恐和焦虑。

  她只是静静地坐着,忍着身上的伤口。

  几个小时前,齐格勒博士在这个熟悉的地方醒来,刚回想起自己做了些什么,就收到了伤员的请求信号。

  来不及继续深入思考,她整好衣服,准备进行日常工作。伤员们一如既往地十分信任自己,工作进行得很顺利——直到面前的女性被悬浮担架运过来。

  尽管她伤得很重,甚至能看到些许的骨头,但齐格勒有自信治愈好她,毕竟这并不是第一次。

  齐格勒皱起眉头,努力控制好颤抖的手,但还是造成了几次失误,她仿佛比她更着急,拖着手就翻下了手术台。

  没有痛苦的嚎叫,没有扭曲的抖动,她甚至不知道她一直醒着。

  法芮尔从一个房间里拖出一个凳子,坐了下来,只留齐格勒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发明发着呆。

  她不仅想着刚才的失误,也想起了战场上自己过于冲动的行为。

  失望、惭愧与后悔。

  但她不能被这些击垮。

  “她还没有被我治好呢。”

  齐格勒走出手术室,寻找着她。

  时间过得比脚步快得多,但她依旧没在这个庞大的医疗中心找到她,她越来越焦急。

  “喊她的名字吧?”

  但她不一定会回应,更何况,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。我知道什么?她边走,边在脑海里搜索着,一个怪异的纹身冒出了水面,但她就是想不起来这代表什么。

  她终于找到了她,如释重负却更让她眩晕,但法芮尔低着头,一句话也不讲。

  齐格勒知道不能拖得太久,她只能继续寻找别的方法。

  几个小时过去了,隔着窗户,已经看不到什么光亮,齐格勒拿着文件夹走到法芮尔面前。

  “好吧,既然你不愿意配合我,也不愿意开口交流,那我给你讲点故事吧。”齐格勒亮出了只属于她的微笑。

  法芮尔依旧垂着头。

  “她呢,是一个伤员。经过我的诊断,她的身体坏得很厉害,这是只有那些玩军火的笨蛋才会有的。还有呢,就是孩子气,对,就是那些小孩子才会有的。”

  法芮尔缓缓抬起头,瞪着齐格勒。

  齐格勒也刚巧抬起头,对上了她。

  那是坚毅的眼神,也不像医疗中心冰凉的空气,那种眼神是炽热的。

  齐格勒知道自己对不过,只好把眼神瞟向别的地方,看到了那脑海中的纹身。

  她像触电般猛地一抖,又悻悻地对自己一笑,开口道:“让我们来猜猜她的名字?”

  “法芮尔。”她们几乎同时说出口。

  记忆的浪潮奔涌起来。

Part.3

  “真的是你。”齐格勒颤抖着说,“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为你...”

  “像我的母亲。”法芮尔打断了她,“这样也可以让我有个教训:别去救不明来路的人,以免自己被带到什么见鬼的地方。”

  “你知道我不想看见有人受伤,我宁愿这里的设备全都是用不上的废铁,至少也不能让面前的人被病痛折磨。”

  法芮尔像是想赌气地再说些什么,啧了一声,转过身。

  齐格勒知道她认输了。她慢慢地走近她,双手环上她的脖子,就像多年前一样。

  她把下巴搁在她坚实的肩上,对着她的耳朵,轻轻地说:“我真的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。”

Part.4

  整理好凌乱的衣服,看了看窗外的黑暗,法芮尔决定不去叫醒身边的微笑着流下口水的齐格勒女士。

  她拿起齐格勒的通行证,下了床。

  不知道自己的正义还能坚持多久,不知道世界的未来还会有多少伤逝。

  她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战场。

  放入通行证,门没有打开,她下意识回头,看到的是苦笑着的她。

  “你果然...”齐格勒没有把这个事实说下去,晃晃白的亮眼的头发,走向她。

  她抱住法芮尔,虽然够不到她的脖子。

  “但是答应我,保护好自己,别再受伤了。好吗。”

  法芮尔沉默了许久,把她抱起来,贴着她的脸,用坚定有力的声音说道:“也许吧。但我一定会保护好那些无辜的人民。”

  齐格勒叹了口气,打开了门。

  法芮尔转身离开,在最后一步停下,又说道:“还有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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